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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时,床榻上的男人逐渐苏醒,嘴里发出沉浓不清的呓语,引得房内众人纷纷往床上的方向看去。
“爹?”莫璃连忙来到床边。“爹,您还好吗?”
“……”莫昆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忧心忡忡的人,猝然弹坐起身,激切地抓住对方双肩。
“言儿!告诉爹,你还活得好好的,你没有生病,没有丧事!告诉爹,你的死只是爹的一场恶梦!”他话语一顿,狠狠刮了自己一个耳光。
“爹?!”莫璃惊呼。
莫昆胡下的双唇慰然而笑,似是松了一口气,抓着莫璃的手劲也轻了些。
“对,我会疼……是恶梦没错……莫言没死,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真是老糊涂了。言儿,没事,咱们准备去练武场练剑吧。”他下床着衣。
莫昆此话一出,在场闻者均变了脸色,尤其是莫璃,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措手不及的惊愕,让她霎时僵在原地。
“爹……”将她认成了莫言哥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呀?!
“莫师父?”秦啸日若有所思,语带试探。
莫璃算是习武之人,惯作裤装打扮,长发也简单地梳于脑后扎成一东,乍看之下确实有点像个英气勃发的小少年,不过,莫师父不至于……
“少主?”莫昆讶然,回头一看,连忙恭敬揖身。“您怎在属下房里?属下有失远迎。”
嗯,是那个脑袋像石头,心思像铁板的莫师父没错,但……
“她是莫璃,你的‘女儿’。”秦啸日特意加重“女儿”两字,尚不愿作其他揣想。
“莫璃?”莫昆摇首。“少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属下只有一个儿子莫言,没有女儿,他是莫言。”
此话再出,诧异的众人均深知事态严重了,不禁面面相觑;秦啸日则是一语不发,注视着脸色惨白如纸的莫璃。
被父亲点名的“莫言”,此刻涌上心头的,除了无法置信的怔愕外,还有一阵仿彿挨了闷棍的难一言痛楚,教她扎扎实实地痛着。
属下只有一个儿子莫言,没有女儿。
没有女儿……
怎么会这样呢?平顺忧心地推推老大夫上前。
“大夫,麻烦你再去看看莫护师吧。”这可怎么是好,莫护师怎会连自己的女儿莫璃,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大夫同样是一脸凝重,再度踅回床畔,凝神替莫昆把脉。
“大夫?怎么你也在我房里?”莫昆不禁费解,浓眉一拧。“我怎么了吗?”
“莫护师,半个时辰前你突然昏厥,你不记得了?”平顺抢着问,他问的,也是在场众人急欲探知的。
“昏厥?”
“是呀,你昏厥前在做啥事,也不记得了吗?”
“当然记得,我将墨剑与紫垣软剑交予莫言。”
莫璃心头一颤,那……那是四年前的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护师脉象稍微虚弱,但并无异常。”老大夫道,心中有了盘算。
“废话,我又没病,什么异常不异常的,你们……”莫昆话语一顿,环视众人发现他们脸上的惊慑,眉头不安地渐拢,迭步后退。
“莫言他……你们别开玩笑,莫言没死,我的言儿没死……言儿、言儿?”
他又转身抓住莫璃双肩,双目皆红地低吼。“你是言儿,不是冒牌货,你没有假冒莫言,莫言没有死,对不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莫璃紧咬着下唇,心口已在淌血。
“没错,爹,我是言儿,我是,我是呀。”
“欸,你明明不!”平顺的澄清遭莫璃打断。
“爹,您身子不适,多歇一会儿,孩儿可以自个儿练剑。”她安抚道。
“莫师父。”秦啸日一语未竟,就接收到莫璃恳求的目光,这道目光里满是沉鹅的伤痛与义无反顾的保护,无声恳求他先别戳破事实,屏息以待着。
于是他温文一笑,从容续道:“既然你身体微恙,就听话歇着吧,练剑不急于一时,要是损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其他人都随我出去,别打扰莫师父安歇。”
见最信任的主子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莫昆绞拧的眉心总算一舒。
“谢少主关心。”他又朝秦啸日一个抱挚揖身,忠仆该有的礼数都不失。
屋外——
“大夫,我爹他……”莫璃其实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心莫昆的情况,一到外头便迫不及待问。
“不瞒你说,莫护师悲伤过度,拒绝接受丧子事实,看样子是患了失心疯。”
“失心疯?怎么会这样……我爹能不能治愈?要花多少时间?他会不会再想起我?”她连声急问。
“你莫慌,此等病症乃因七情郁结而起,可大可小,可久可短,只要病患自己释怀了,不药而愈也不无可能。莫护师的情况还得观察些时日,你们先别刺激他,老夫会开帖安神舒心的药方让他按时服用,再看看有无起色。”
“好的,谢谢大夫……”只能先这样了。
目送走老大夫后,莫璃转身来到门扉前,只手摸着冰凉的门板,想起方才父亲那种失而复得的眼神,清泪又无法遏止地溢出眼眶。
“那不是爹给璃儿的眼神,可是却好温暖……”
“璃儿。”在她身后的秦啸日,笑容隐去,深邃黑眸闪过复杂幽光。
“啸日哥哥,我没事。”
秦啸日不语,只是静静陪在她身边。
这回,该怎么止住她的泪?
璃儿与莫师父的亲情,他无能为力插手,他突然深深觉得,看似能呼风唤雨的自己,实则一无是处。
第五章
偌大的练武场上,一道藏青色的削瘦少年身影,正在勤练剑法。
其手持通体黑沉的墨剑,使剑刀于空中剌、斩、回、划,刚稳与阴柔并济,武打身形快得令人目不暇给,挥剑声咻咻划过。
匡锵!
突然,突兀的碰击声在场中响起,来自于少年一个旋身抛接的动作间,不小心失手让墨剑落了地。
少年站直身躯,微喘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剑,清朗眉头不禁因懊恼微拢。
又失手了……
“与敌相搏之时,容得你失手吗?”
场边,传来莫昆沉凛的嗓音,他一直在旁观看少年练剑,态度虽然严苛不苟,却是最能引导弟子进步的严师。
“不容。”少年转身,面朝莫昆,敛容回答。
“一次都不容,遑论你再三失手!”莫昆斥道。
场边尚有十来名一字排开的少年,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年纪与场中人相差无几,均是受招募进入秦府学武,终生保护秦家安危的见习护师。刚入府不久的他们,都已深知莫昆训练弟子的严厉,连对亲生儿子莫言也不例外,比起他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譬如现在,时近傍晚,他们已经结束一天的训练,等着吃晚膳,莫昆还要莫言接着练剑,而墓言连抗拒的神色都没有,始终虚心讨教。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莫言生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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