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时间:2024-08-15 03:05:50
窗外是稀稀落落的小雨,地上已经起了浅浅的水窝。
李新元正在值班,他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十分钟前,城西的五里铺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个穿着考究的男子被撞身亡,肇事者已经驾车逃逸。来电人还说,有村民看见,肇事车辆是一辆车号为甘DqAE×938的白色桑塔纳。
李新元放下电话,就和小唐驱车赶往事发地点。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李新元拨开人群,问了声:现场被破坏没有?有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现场一点也没被破坏,他还说电话就是他打的。
李新元马上查勘现场。他走近死者,见死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约一米七的个头,满脸的血污被雨水冲得一道一道的。他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劲霸夹克,里面是洛兹衬衣,裤子也是洛兹牌的,脚蹬一双康奈凉鞋。李新元端详一会,这个人从上到下,都是一身名牌装束。可见,他的经济条件是不错的。李新元不断地拍照,正面的、侧面的反复地照了许多,然后又量测死者到路边的距离。在离死者五米处的渠沟里,李新元发现了一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手机已经开不了机。李新元将手机交给小唐,他又开始摸死者的口袋,他在死者夹克衫的内兜里,摸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千多元的现金,还有一个身份证和一个银行卡。身份证上的名字叫王东林,汉族,1972年1月15日生,住址是本市西昌路219号9幢1-301。
然后,李新元开始询问谁是目击者,中年男子说他就是目击者之一。李新元又问他的姓名、职业、籍贯、住址等基本情况,男子掏出了他的身份证,小唐赶忙过来做起了笔录。小唐拿起身份证一看,见男子是五里铺的村民,名叫董志英,汉族,1963年7月1日生。李新元向他强调一声:你要如实汇报目击过程,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白吗?董志英连连点头说:明白!明白!
李新元便采用一问一答的形式,问清了事故的整个过程。原来,事发前死者是由东向西步行的,事发地点在五里铺街面以西大约三百米处,也就是刚出五里铺村的正街。董志英说,事发时,他刚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去路南的地里浇水,他看到西面走着一个人,不紧不慢的,他没怎么注意。就在他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东面突然有一辆白色桑塔纳飞驰而过,把他吓了一跳。他当时心里还在骂,简直是个疯子,车开这样快,难道回家去抓嫖客吗?就在他心里犯嘀咕的一瞬间,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路上的人被撞了。那人从车前被弹起,做了一个后滚翻,从车尾处落地,当场就没气了。而肇事车辆甚至没有停一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李新元听后,补问了一句:都没有停一下?董志英说:没有。李新元又问:减速没?董志英回想了半天说:没注意,好像没有,但方向摆动了一下。
李新元从小唐手里要过刚才拣起的诺基亚手机,打开后盖,将里面的SIM卡换到自己的手机上。他开机后,用这个卡给小唐拨了个电话,让小唐记下这个手机号。然后,开始翻这个号上的电话薄,他翻到一个叫珍珍的名字上,端详了一会,然后将发射键按了下去……
对方是个女的,一接电话就说:东林,你在哪?怎么电话打不通?李新元没啃声,他在等对方继续说话,以得到更多的信息。对方见这边不说话,便忍不住又说:东林,你说马上就开车来接我,怎么还不见你呀?谢老板给你付钱了吗?
李新元慢慢地问:请问,你是哪位?谢老板是谁?对方说: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王东林,我是哪位你都不知道啦?李新元接着说:王东林遭遇车祸,已经身亡,我是警察。只听对方在电话里惊讶地“啊”了一声,电话就断了。再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最令李新元费解的是,王东林作为一个老板,为何能独自一人徒步出现在这里?他的车呢?
李新元又开始翻王东林的电话簿,他看到一个叫王东森的名字拨了过去。这次,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是警察,王东林出事了,请你火速来五里铺一趟!
李新元将王东林的尸体交给他的哥哥王东森,要求他尽快将尸体送往太平间封存,等待调查和处理。自己则和小唐一道,直奔车管所查资料。在电脑上登录车辆管理系统,输入车号,屏幕上就能立刻显示出车主的有关资料。但李新元输入车号后,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辆红色夏利车。李新元连忙给董志英打电话,说:车号可能不对,这个车号是台红色夏利车。董志英啃吃了半天说:那可能是当时车速太快,我看错了。李新元没办法,他端详了一会车号,以警察敏锐的眼光又输入DqAE×958的车号。只见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有关资料:车牌号码:DqAE×958,车辆类型:轻型普通轿车,所有人:谢向元,住址:三元市光明路188号,使用性质:非营运,品牌型号:桑塔纳S××××,注册日期:1996年7月18日,强制报废期止:2011 年7月18日。车身照片是白色的,至于发动机号,核定人数等内容,李新元已将这些忽略。
李新元又调出车的纸质档案,从中找出车主的电话,拨了过去。可车主谢向元说,他的车已在两个月前被盗了。还说,他已向光明路派出所报过案了,但案子至今没进展。
李新元忙联系光明路派出所,赵所长说:很抱歉,都两个月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
晚上,李新元在明月茶楼约见王东森了解情况。王东森说:我弟弟是个装修公司的小老板。前些年,他和一个叫谢向元的人合伙搞装潢挣了些钱,他们便买了台桑塔纳车。后来,两人因为经济纠纷分道扬镳了。再后来,我见弟弟在一次酒后痛哭,说他老婆与谢向元关系有些暧昧。不久,他们便离婚了。谢向元和我弟弟分开后,他们都在干自己的老本行。但谢向元一直拖欠我弟弟的巨额资金不还,包括财产分割时遗留的那一部分。由于我弟弟吃苦耐劳,为人又好,承揽的生意要比谢向元多得多。不久,他便自己买了一辆别克车。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他今天也没到公司去上班,我也不知道他跑到五里铺干什么去了?
李新元听到这,他的心里立刻疑窦丛生:为什么这样巧?偏偏是负债人的车撞了债主,而且这辆车是被盗了以后才撞的债主,地点居然是谁都想不到的五里铺,而身为老板的王东林自己有车,他为什么不开车,要步行于偏远的小村庄?这究竟是一般性质的车祸,还是有人蓄意谋杀?想到这,李新元做出两种假设:一是假设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样一来,巧合就显得太蹊跷。还有,肇事者为什么在事发后甚至都不停一下车?即便是害怕自己担责任,也应该停车看看是不是?人究竟死没死还不一定呢,这不符合常理。难道肇事者的道德底线就这样差?二是假设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那么,盗贼肯定是双方都很熟悉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肇事者在事发后逃逸现场也就在情理之中。肇事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转移警方的视线,将犯罪嫌疑人转移于车主谢向元身上。这样的话,肇事者一定是与谢向元和王东林都有仇的人,即杀了王东林,又嫁祸于谢向元。这简直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战略家使出的一箭双雕的妙计,不但使侦破工作如大海捞针,陷入僵局,而且会扰乱警务人员的视听,并将他们引入歧途。
李新元想到这,又给珍珍打了个电话,但珍珍的电话依然是关机。他便命令小唐去移动公司查找珍珍办号的身份证明。接着,他又给谢向元拨了个电话,叫他到
明月茶楼一坐。谢向元说他很忙,李新元不软不硬地说:请配合我的调查。谢向元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有打车来到了明月茶楼。
谢向元一到茶楼,李新元就说:你很面熟呀!谢向元笑了一下说:好多人都这样说,可能是我长得过于大众化了吧!李新元接着问:你的车是在哪个停车场丢的?车丢以后,停车场是怎么向你交代的?谢向元说:我的车不是在停车场丢的,而是在自家楼下丢的。李新元又问:是夜里吗?谢向元回答说:是的。李新元继续问:你平时一直将车停在楼下吗?谢向元回答说:不是。说话间,李新元让服务生给谢向元上了杯茶,接着又问:那你在楼下停了多长时间?谢向元听后轻轻一摇头,说:唉,人倒霉了没办法,只停了一晚上,车就被盗了。李新元喝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那你怎么突然想把车停在楼下,而不是停车场?谢向元饶有兴致地说:是这样,那天我从省城回来,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感觉有些累,就撒了个懒,没去停车场。再说,那辆车也马上就要报废了。李新元听到这,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在努力回想车管所的一幕,今天是7月12日,好像再过几天,谢向元的车就到报废期了。
这时,谢向元掏出一包中华牌香烟,递给问李新元一支,又问李新元近日案子多不?李新元说案子很多,忙的焦头烂额。谢向元一听,便说:李警官如果忙的话,就先忙别的案子吧!我又买了一台三菱车,我的事,也不用太急!李新元听后,看看坐在一旁而又一直没啃声的王东森。问他:作为家属,不知你着急不?王东森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很着急。李新元一听就说:这就是了!一个着急,一个不着急。呵呵!
第二天一上班,小唐就向李新元汇报说,他已将珍珍的身份查清了。他说:珍珍原名陈玉珍,是四川绵羊人,那个号码是在本市临时办的。她现在凯撒娱乐会所打工,王东林生前经常去找她,两人关系也很暧昧。
这时,李新元接到一个十里铺村民的电话,说有人在十里铺的一个壕子里,发现了一辆被焚烧的小车,发现车辆的是一个牧羊人。
李新元和小唐赶快驱车去查看。来到十里铺,他总得这条壕子好像自己曾经来过。他努力在模糊的印象中追寻着久远的记忆,终于,他想起来了:几年前的一个夜里,他曾经来过一次这里。那次是协同派出所抓捕一个聚众赌博的团伙。对了,在那次抓捕的赌徒中,就有谢向元,难怪昨晚一见面,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前面就到沟脑了,李新元远远就看见了被烧车辆的车顶。那辆车已变成了暗红色,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李新元走进车辆的残骸,发现车辆居然是桑塔纳牌的。从依稀的车牌上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出车牌号码,车号正是谢向元丢失的那辆车。他有点惊喜,忙拍了几张照片,感觉这辆车虽然被焚了,但调查取证的价值还很大。他左右望望,突然想起翻过这道梁,就是G109国道。他记得那次抓赌,有几个赌徒就是翻越了这道山梁才漏网的。
他对小唐说:你开着车原路返回,将车绕到山那边的G109国道上等我,我们在那儿会面,我想翻过山梁看个究竟。小唐不好意思地说:还是你开车,我翻梁吧!没等小唐说完,李新元便说:不要总是婆婆妈妈的。说完,他扔下小唐,独自顺梁而上了。在他往上爬的时候,他回头看看,见小唐开车原路返回了。他休息一会,继续爬山,在爬到半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道山梁上曾经是很泥泞的,山道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开始,他还没在意,快到山梁的时候,他细细端详起这一串脚印来。只见脚印是胶鞋印,尺码约是41号 的。他想起来了,昨天,不是小雨吗?一定是肇事者在沟里烧了车,从这里逃逸现场的。他认定了这一点,便掏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等他爬上了山梁,他远远看见国道G109线就像一条黑色的长蛇一样,蜿蜒地伸向西方。李新元稍微休息一会,便顺山而下。在快到国道边的一个小沟里,他看到了一个窝水,水窝的北边是一串脚印,脚印和山上的如出一辙。他跟着脚踪向前追,追着追着,脚印不见了。脚印尽处,堆着一滩泥,已经半干了,像是从鞋底上拔落的一样。紧接着是两道深深的车辙,车印比较宽,轮距也大,专业人士一看,就知道这是越野型车辆留下的,而且车胎的印纹也是崭新的。李新元想起来了,他记得谢向元昨晚曾说自己买了一辆三菱车。三菱车不正是越野型的吗?他再仔细端详一遍车辙,他发现车轮的宽度、车胎的宽度以及车胎的花纹都跟三菱车很吻合。想到这,李新元的头脑中马上闪现出一个假设:假设谢向元就是肇事者或者是肇事者之一,那么,他先假报案,说自己的桑塔纳被盗,然后在五里铺杀人逃逸,因为有报案做铺垫,警方自然就不会怀疑他。而十里铺一带他又十分熟悉,肇事后他开车到沟里,再自焚车辆,然后翻山到国道边,三菱车提前在这里接应,一切都显得天衣无缝。而且他有作案的动机,因为他一直对王东林有巨额负债,加之他的桑塔纳马上就到强制报废期,焚烧后也不心疼。还有更值得怀疑的地方,那就是他昨晚问我忙不,如果我忙的话,让我先办别的案子。这就怪了,他自己的车丢了,却一点都不着急,还让我先办别的案子,这一点也不合情理。
李新元想到这,他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他又掏出一个塑料袋取了些泥样,装入自己的裤兜里。这时,小唐也驾车到了。李新元忙说:赶快回去,先逮捕谢向元!
小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李新元。李新元将自己的假设和推理向小唐细说一遍。小唐听了问:那么,王东林怎么会出现在五里铺,他为什么没开车?这些问题回答不了,恐怕……
李新元说:这些只有问谢向元了。我的感觉错不了,要不,先检查一下谢向元的车。李新元说着,就给谢向元打起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李新元对谢向元说:谢老板,不知方便不?可否借你的车一用?我想去省城接一下老婆。
谢向元爽快地答应了。李新元又说:我直接到你的车库开车吧!你的车停在哪里?谢向元说:就在蓝桥花市的地下停车场里。
李新元赶到停车场的时候,谢向元早已等候在那里。李新元假装看车,眼睛却在不住地打量着轮胎。他转了一圈,见轮胎上没土,便对着后轮的挡泥板踢了一脚,挡泥板上立刻落下一些泥块来,李新元蹲下来,掏出塑料袋里的泥样一对比,完全一样。至此,李新元的心里已经认定:即便谢向元不是杀人凶手,也至少是知情者或参与者。谢向元一看,忙问:李警官,你这是干什么?李新元也不啃声,他站起身来,慢慢从腰间掏出明晃晃的手铐,单手举在空中。他看着不断摆动的手铐,笑嘻嘻地说:谢向元,你被捕了。谢向元一看形势不妙,拔腿就跑。李新元也不追,他慢慢走出地下停车场,在他走出停车场出口的时候,看见小唐等几个民警已经将企图逃跑的谢向元截获。
审讯室里,谢向元拒不交代所犯罪行。李新元说:谢向元,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李新元说着打开了投影仪,谢向元的眼前立即闪现出一副副幻灯片。谢向元在看到十里铺山梁的脚印和国道旁边的泥堆、车辙时,他低下了头。
这时,李新元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滴铃铃”的电铃声,接着,珍珍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看了一眼谢向元,眼睛里立刻流露出一种仇恨的光芒,她指认说:昨天早上,王东林就是被他打电话叫走的。她说完,只见李新元一摆手,珍珍就出去了。
李新元看到无精打采的谢向元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便以严厉的口气说:怎么?谢向元,还不交
代吗?
谢向元瘫在坐凳上,慢慢说:我想知道,李警官怎么会爬上山梁去国道边,那条山路一般是没人知道的,更没人走。李新元听后神秘地一笑:你也不想想,焚烧了车以后,罪犯不从山梁上逃走,还会顺沟出来吗?你难道忘了吗?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去那儿抓过那一次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聚众赌博的人当中,就有你。昨晚我就觉得你很面熟,这些,你都忘了?
李新元刚说完,小唐厉声断喝道:“谢向元,你是如何将王东林骗至五里铺撞杀的?有几个人作案?如实招来!”
谢向元看了小唐一眼说:“给支烟,行吗?”李新元和小唐对视一眼,李新元点点头,小唐掏出自己的香烟,走到谢向元跟前送上一支,用打火机给他点着了。
谢向元吐口烟,有气无力地说:“我欠王东林的钱实在太多了,快六十万了,我根本无力偿还,因为我的钱都输光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只剩一个空架子。本来,我没打算杀他,可在两个月前,他不断地催债,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一天晚上,他约我到凯撒娱乐会所消遣。在那里,他推出了珍珍和我接触。我和珍珍一接触,就进来一帮人,个个凶神恶煞似的。他们敲诈我一通不说,临走还扔下一句话,说限我两个月之内,还清王东林的所有欠款,不然就要卸我的腿。对了,在他们对我使恨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人在旁边抽大烟。”
李新元和小唐一听,又相互对视一眼。谢向元继续说:“从那次之后,我便动了杀心。我一看我的桑塔纳马上就要报废了,便想从车祸上下手。我先假报案,说我的车被盗了。昨天,我一个人偷偷将车开到城外的树林里,给王东林打了个电话,要他到五里铺来取钱。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到五里铺,我谎称五里铺有一个朋友欠我的赌资,还说这个朋友不喜欢别克车,请他最好不要开车,打个车来就行。我为了不让他起疑,就说只能先付他二十万。他信了,便真的打车来取钱。我在树林里看到他下了车,便给他打电话,让他往西面走。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谢向元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撞了王东林后,但不知他死没?我很害怕,便将车开到十里铺的壕子里烧了。之后,我便打电话给小舅子,让他开车到国道边接我。他在见到我的时候,说五里铺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叫王东林的人被撞死了。他还问,和你合伙干过装潢的那个人不是也叫王东林吗?不会是他吧!我不动声色地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李新元听后说:“谢向元,为了杀人躲债,你真是煞费苦心呀!你穿的那双胶鞋呢?”谢向元说:“在路过十里铺桥的时候,我将它扔到河里了。”
李新元叹口气说:“你还会销毁物证?想好没?事实已经很清楚。快在供词上签字按手印吧!”谢向元乖乖地照李新元说的做了。接着,李新元一声令下,看守便将谢向元押下去了。
李新元点根烟,抬头看看天花板,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向小唐一努嘴,说:“快去凯撒娱乐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