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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见真情

时间:2024-08-12 07:04:39


   

  冬腊月天是“三花脸”,刚才还是亮光光的,眨眼功夫就变得阴沉沉的了,或阴雨蒙蒙,或风雪交加。


   

  镇办公室主任马全生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看看天气正好,叫上司机小徐,直奔大窝村。


   

  大窝村周围被大山包围,中间一个窝凼,像月球上的环形山,无论从哪面出山都要翻山越岭。路程虽不远,但出镇五公里后要翻过一座大山,再下一坡,路面不宽,全是泥石马路。


   

  马全生是从大窝村里走出来的。


   

  那年马全生不幸被毒蛇咬伤,姚大妈看见了,来不及告诉他父母,毫不犹豫的用嘴给他把蛇毒吸出来,然后背着马全生迅速朝镇医院奔去,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姚大妈把马全生当着他亲生儿子,马全生也把姚大妈当着亲生母亲,大学毕业后不进家门先去看望姚大妈,工作后马全生对姚大妈更是倍加照顾。


   

  姚大妈无儿无女,十年前丈夫病故,孤身一人。


   

  马全生代表政府来慰问姚大妈,送来寒衣棉被。马全生本来早就该来的,前几天连绵阴雨,路滑,车子上不去,这两天天气好转,上坡的时候车屁股还是扭了好几回,下坡滑了好几次才安全到达。


   

  马全生和姚大妈拉了一阵家常,问姚大妈还有什么困难,烤火的煤有没有……


   

  外面下起大雪了,马全生站起来告别姚大妈上路。


   

  雪越下越大,几年没有下过雪了,老天好像累在一起全部倒下来,不一会儿就积得厚厚的。


   

  越野车艰难地爬行,你心急如焚,它没那杆烟烧,马全生担心,要是这样下去,当“山大王”就糟了。


   

  车子爬上山坳下坡时,马全生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雪下得猛,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大片大片的雪花直往挡风玻璃上贴,挡住了视线,只好在一个宽敞处“搁浅”。


   

  车上没有空调,刺骨的冷。马全生和小徐蜷缩在车内不停的抽烟来分散注意力。两人冻得像僵尸,连连的呵气搓手也无济于事。马全生喃喃自语,要是有口酒就好了。


   

  这话提醒了小徐,说后备箱里正好有一瓶珍酒。


   

  马全生一听有酒,而且是珍酒,兴奋至极,挪动冻僵的躯体,爬到后排座椅背后拿到了那瓶酒,还没坐稳,迫不及待撕开包装,拧开瓶盖,“喷”,一股浓浓的酱香味扑鼻而来,他一仰脖颈咕嘟咕嘟的连续喝了几大口,连连赞叹,啊,好暖和!53度的高温在他体内燃烧,血液沸腾了。小徐为了驱寒,顾不得那么多,接过酒瓶,也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


   

  马全生对珍酒情有独钟,那年他去看望岳父,特意买了两瓶精装珍酒。岳父喜爱酒,看到乘龙快婿带来自己从未喝过的珍酒,料定一定是好酒,迫不及待打开一瓶,酒香四溢,酒还未进口,就被特有的酒香味陶醉了,好酒!好酒!赞不绝口,哈哈,要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是茅台呢!因为那两瓶酒,本来还悬吊吊的亲事,岳父当场拍板,变得铁钉钉木了!以后每次去看望岳父的时候,他都要带两瓶珍酒,并一同配岳父喝个高兴,从此马全生便同珍酒结下了不解之缘。


   

  黄昏时候风雪停了,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车轮一动就往下滑。马全生急了,如果天黑前下不了山,意味着将继续当“山大王”。他抓抓脑袋,叫上小徐翻过山去扯谷草来铺路。


   

  姚大妈出门来看见马全生的身影,叫了声,全生,车子走不动了?马全生安慰姚大妈说没事,没事。


   

  姚大妈知道是怎么回事。


   

  谷草没铺多远就没了,下面的路还很长,正在犯愁时姚大妈和村民们各自抱了一捆谷草来了。谷草还是不够,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姚大妈二话没说,脱下自己的棉袄铺在车轮下面,其他几个村民也纷纷效仿,一件挨一件的铺上去。马全生看见这情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姚大妈大声的喊,往前开,小徐!


   

  小徐拨正方向,压着棉衣小心翼翼的移动车身。


   

  越野车稳稳的上了平坦的水泥路,姚大妈和村民们才告别马全生和小徐,并嘱咐一路小心。


   

  马全生依依不舍的踏上越野车,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来,连连挥手,看着姚大妈和村民们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