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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听见了,它会不会告诉它的主人这个秘密,丰收时,它看见了主人的笑。
它知道其实已不必说出来。
春喜欢躲在人们心中捉迷藏,只是浮躁的夏会不会找到她?
他不禁一声惊呼。
陈思浅笑道:“才不过引用了你一首诗,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林夕摇头道:“不是,也许你不信,高中作文时,我用过前边三句,非常相似当时我的作文题目叫《寻春》。”
陈思嘴巴张成了“O”型:“不会吧?这是昨晚灵感忽致写得几句——呵呵,我知道为什么说文学是相通的,是心有灵犀的。
福楼拜不是教导莫泊桑说,形容一个事物,天下只是一个词吗?”
林夕又一次感受了文学的魅力,不信又不能不信。
陈思文笔之快,激起了林夕的好胜之心。所以当陈思笑问:“你的呢?”时,他笑道:“都在。”“在哪?”“就在这里面”,他一指脑袋。
陈思没好气道:“这算什么?”“这叫心藏万卷书,挥豪即文章。”
陈思不怒反笑:“好啊,我来验证牛皮是怎样吹的?”林夕拾起笔,心思急速飞转着。
真没这么早起过床。
可医生已经警告,让我多做锻炼。
风钻进胸膛,我打了个冷战。
站上跑道,我鼓励自己:一定要跑足三圈。
脚步声?我循声望去,是他?
那是前几天,打饭时,老六指着另一队中一个跎背低声笑:“沙漠之舟。
当时我还想这种人需要的是同情,而不是嘲笑。
是他。他跑过来了,弯着身子,像一个小老头,他跑过我身边,冲我笑笑,是友善的那种。他跑时轻盈,却给人一种笨拙的感觉。
我迈开步子,跟着他跑。想着刚才他的笑,像是对生活充满着自信,这样的人需要我去同情么?
大约跑了多半圈,我有些气喘,被他越落越远了,我有些沮丧,难道我连他也……?
他又追上来,擦身时,鼓励我:“坚持下来。”他眼光中还是那么自信。但他心目中是不是在同情我?
我咬紧牙关,紧跟着他跑。
他听见我的喘,回头说:“这可不行,调节步速,慢慢来,我们一起跑好吗?”
我看他,他微微笑,我再也感觉不出他的丑。并肩跑着。他告诉我,他是金融系的,竟选过班长,失败了,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因为偏见。他说再过两个月就是春运会,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万米冠军。
我看着他充满自信的侧脸。
我相信掌声和鲜花会在前路等着他。
他让我明白:天生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美的无须骄傲,丑的无须自卑。
自高自大对青春来说是一种误解。
自怨自艾对青春来说是一场失败。
陈思点点头:“有点意思,只是后面几句太罗嗦,叫什么名字?”
林夕一指最后一句:“就叫青春不败。”
陈思笑道:“也好,这样后面几句就显得扣题一点——就这一篇?”
林夕笑道:“看你说的,不会少于你。”心中叫苦,口中故意拖着时间,等待文思一闪,“啊,有了。”林夕还故意去让钢笔喝了一顿可乐。
竞选学生会主席失败了,班委们又拉帮结派,勾心斗争,令我心情不快。
小雯仿佛总能一下子看透我的心思,纵管我把忧伤隐藏地有多好 。
她拉我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去了你就知道了。她还神秘地眨眼。
这是你所说的好地方?明明是个菜市场啊。一定要是天堂才好啊,不过你轻轻地从中走一遍,你就会发觉天堂出现了。
没这么玄吧?你可以试试啊。
我牵小雯的手走在其间。
一叠叠——一捆捆青菜——摆放着——或整齐——或零乱——还沾着晨露——一声声——一句句——亲切的呼唤——来买来买——大棚菜——上好的——大棚菜——物美价廉——营养丰富——绝对新鲜。
小雯说,你看那边 。
那边是街道,人来车往,表情严肃,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
你再看这边。这里的人都带着笑脸,没有人忧郁。
这里充满着竞争,却可相处平安。
一个卖芹菜的还可以向另一个卖芹菜的借零钱。
他们不会压低价格以求竞争胜利,他们凭的只是自己的口才和自己的菜。
对一个买主劝说失败了,他们又会带着笑脸去面向另一个,没有人沮丧。
你说这里是不是充满着生活气息?小雯歪头一笑。我点点头。回过头,一家包子店正开笼,蒸气向四处弥漫,消散……
自己枉在校园混了这么多年,却不知天堂就是清晨的菜市。
朋友,如果你对生活失去信心,如果你内心的忧郁无法排解,可以到天堂看一看。
陈思叫道:“喂,林夕,你是不是在偷懒,都这么短?这样十篇八篇也有了,把我当小孩子啊!”
陈思一句“小孩子”,勾起了林夕的回忆。他想起了童年,想起了那时的一个好朋友。
我梦见又走着乡间那条熟悉的小路,看见晓风就站在井畔。我呼唤他,他却始终没转过头来,只留给我一个伤心的背影……
村东头那口老井谁也搞不清是什么时候挖的。黎明初妆,总是井台上的辘轱第一个从黑暗中透出轮廓来,岁月的沉淀为它披上层层锈甲,只有手柄处闪映着朝阳……
是村西老汉一声嘹亮的吆喝“豆腐罗——”唤醒了逐梦的人们。一曲单调地长短律响起来了,那是扁担勾碰击铁桶的声音。村民来打水了,你会发现平时第一个来的依然是第一个。
男人摇柄是一段草原放歌,而女人摇时是一曲江南小调。大家排着长队,说说昨天的失落,谈谈今天的收获,想想明天的希望。又在单调声中散去。
炊烟起了,又落了。
我们小孩子就向井台围拥来。那时我们小脑袋瓜儿里没有游乐园这个概念,也没有手枪、小汽车供我们玩赏,井台方圆几米内就成了我们快乐的天堂。那时围着井台追嘻一会儿,对我们来说就是享受。如果能从家里偷出一根竹杆与小伙伴们厮杀喊叫一番就满足到极限。
我们约定谁敢拉着手柄去看井深处的影儿就是英雄,谁要是敢爬上辘轱来一个“金鸡独立”就做我们的孩子王。起初呢,英雄也很少,但后来却是“老大”轮流做了。我们就商量着在上面玩儿一些惊险动作。
那一天我正在辘轱上面来一个旋身,被母亲看见,她脸色苍白,把我拉下来,当即给我一巴掌。母亲真胆小,我还没哭呢,她已抢在我前头流泪了。结果我被罚吃了一顿煎鸡蛋。
那时,我和晓风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时常各持一根长竹杆大战三百回合,口中还胡乱喊着。
“呔!我是英雄了得,天下无敌的郭靖郭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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