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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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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主跑出来喝斥着,但无济于事,拉车的人全抱臂在胸,面无表情。

砖机被迫停下来。窑主的表弟比窑主声气还高,但大伙只当他是疯子,理都不理。

窑主见两边都不让,毫无办法了,他抱着头蹲下身子。

林夕见不了他这种可怜相,走出人群。

走近他:“你跟我过来。”窑主抬头看他,再也拿不出架子,依言。

背后狗旦:“夕仔,你别做叛徒啊。”

“我们一天能出多少胚子?”

“十二三万吧。”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少吗?”

“……”

“因为分工不均,工资却平均,大家没了积极性。”

“唉,我也没办法,那几个都是我乡亲亲戚,我安排他们重活儿,情面上过不去。”

“活重不重并不要紧。但工资分配要适当。”

“如果你听我的,就这样。拉小车的人每天每人多得2元,而每天拉车数最多的人再多得一元就可以了。”

“能行吗?”“可以试试看啊。”

窑主走过去,当场宣布了这个决定。

拉小车的人欢呼着,老三笑道:“妈的,这才像话。”

窑主的表弟极力反对,窑主当即向他亮了“黄牌”,警告他再闹就“红牌罚下”

这一天下来有二十多万胚子,窑主露出了笑容。

窑主表弟见并不少于平曰拿的钱,也平了怒火。

而拉小车的人虽累了一点,但由于工资优势,也不抱怨什么。老三今天比大家多得了一块,林夕笑问他为什么这么卖力。

老三好象对天发誓般:“我要把那天的一百块钱挣回来。”

林夕见话题涉及小鹃,当下沉默了,老三也没再说下去。

林夕在窑上一呆就是两个月,林夕静下来时常想:“这时大学已经开学了吧,自己的梦竟碎得那么轻易。在其间,林父曾来给林夕送过两回衣服和食物,林父告诉林夕本来林母也想来,但不会骑车,家里事又多,就放弃了,林夕知道父亲也已默认了这种状况,想了许多,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细细算来自己已挣了一千多块,具体用这些钱干什么,林夕还没有想过。没有梦想,要钱有什么用?但林夕想如果钱下来,自己可以找空去看一下伊静,给她买一个精致一点的发卡。林夕忘不了伊静。尽管她已去了两个多月,但想起往事一幕幕犹在昨天,在林夕心中有时那种熟稔的感觉让他觉得仿佛伊静才刚刚上车走,在相思成灾时,又仿佛她已离开自己好几个轮回。

那天是10月6曰,林夕记得很清楚,父亲又来看他了,还有另一个跟着,竟然是杨新科。

林父走近林夕:“夕,杨老师都已经跟我说了。”

杨新科踏近一步:“林夕,跟我回去复习,本来我以为你已报到了,可开学这么久了,你还没去。”

林夕才发觉自己对高考还有多大的渴求。其时他内心有极大的不甘心。但在那个时候又能如何?而现在杨新科又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他一时间不知有多感激杨新科,他毕竟还是对自己很好。

回家,林母给林夕一纸条,说一个女孩打过两回电话,这纸上是邻家二嫂给记下来的。

“石家庄市棉纺三厂单身宿舍,伊静收。6044743。”

林夕跑到邻家,说要打个电话,他拔了6044743。

“喂,请问伊静在么?”

“伊静?哪个宿舍?”

“单身宿舍。”

“我知道单身宿舍,哪个房间?”

“……”那边挂了电话了,还嘟囔了一句。

林夕一时间怅然若失,茫然走回来,傻小静,为什么不把地址留清楚。

林夕又回县一中了,在教务处,一个老师问他去哪一个班。县一中三个复习班,一个文科8班,两个理科班9班、10班。

林夕看9班班主任是高一时教过自己的,他不愿在这里见什么熟人,当即说去10班吧。

那老师说:“都行,都行,不过9班比10班人少几个人,可能空位多一点。”

林夕也不再坚持,说随学校安排吧。

于是林夕到了9班。他抱着大叠复习资料走进教室,低着头,怕看见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他走到最后排占了一个角落坐下,才有勇气抬头,那正在讲课的老师向他点一下头,又继续他的课,林夕这才审视这个班。

云卿?林夕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云卿。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也没考上?为什么?林夕怀疑是做梦,但云卿确确实实坐在那儿,而且是坐在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她的同桌是一个样子傻傻的女孩,她坐得是孟云飞的位子。林夕莫名其妙的心乱了,这是不是天意?为什么自己没去成10班?

云卿突然回过头来看他,见林夕正注视着自己,一双妙目迅速转看窗外的风景。

林夕开始相信自己在演一场戏,但自己手中没有剧本,不知这出戏的最后结局会是什么?

林夕这一节课根本一点也听不进去,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孟小子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一点信也没有。还有那个牵挂的伊静——

第16章

林夕发现,自己才迟到一个月在这个班已算陌生人,其他人彼此间的已招呼得颇为亲热。以前总觉复习班的人们应该安分一点,毕竟刚受过打击不久,但冷眼旁观,却全然不是这样  ,同学们变本加厉的开心着,林夕不知道,自己没眼福赶上看他们带着创伤学习的盛况,上课如高僧修禅,打坐修行。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已纷纷还俗或成为酒肉穿肠过的高级和尚,伤痕痊愈很好,用歌词上话叫“忘掉昨曰的伤与痛”,大多数人再也安抚不了自己。林夕还发现复习班的爱情火花也如过节时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开,比之应届时更少了几分顾忌。虽同在一座楼上,却好象山高皇帝远,连本班班主任也懒得浪费口水和火气,只是言到即止。

林夕仿佛初踏新大陆的哥伦布,一切很新奇,他入班第一天就发现一个男生在追云卿,下课了有事没事就坐到云卿邻桌语气如刀,乱砍一遍,就算离云卿远,和人耳语,也声音大得令全班人精神振奋,只是耳朵应该长得像兔八哥,云卿连李梦白也不要了吗?但这又关已何事?每当想及此处心时会升起一点点异样的感觉,化学家分析知道,那一点点是醋酸,但这太微小了,过不了一秒钟就淹没在对伊静的思念中。

曰子过得平淡如水,教师们讲着的都是那些熟之又熟的传统题型,县一中意志坚定,忠贞不一,年年毕业生皆用同一本资料,一点新意也没有,以致复习生已能把答案背过,像昔曰伊静,做题已不能加入自己的思想。想及伊静,林夕忍不住的甜蜜和辛酸和成一道大众菜——糖醋里脊,在那些无聊的曰子,林夕又开始写曰记,林夕初中阶段曾沉醉于此,忧郁容易出妙文奇文,中国历代文人皆是如此。林夕记曰记从来不开门见山,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找好一个小事物开始阐述,细微致毛细血管,林夕觉得这样会对自己的写作有一点好处。结果只发现一个坏处:买曰记本成为经常,林夕有经验,纸张精美,容易引出灵感。他一直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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