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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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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妳娘!又在那边偷懒!等下转载完了你不准休息!”

阿迪哆嗦着站了起来,摸了摸头,好像没有出血,总算是放下了心,于是开始继续工作。林乐达不经意间瞟了他一眼,却看见了他眼角泛起的那点点辛酸的泪光。

……

经过30个小时,转载终于完成,林乐达和大家都累得半死。不过有一件好事,就是从101号送来了淡水,总算不用过没有水喝的日子了,真是谢天谢地!

不过,手指实在太痛,到了休息时间躺下的时候,翻来覆去的竟然睡不着觉。人说十指连心,这下林乐达算是体会到了。

林乐达在昏暗的灯光下检查着自己的左手中指,整个中指前半部都呈黑褐色,指甲已经没有了知觉。

这次,林乐达体会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

4月2日,林乐达和黄家文找到大副要伤药,大副说给了二副,又找到二副,被告知用完了。

……

4月3日,又起了相当大的浪,无法作业。尽管如此,想要上床去休息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在餐厅休息,不少人实在困得不行就趴在了餐桌上睡着了。

菲律宾人马克被命令用打扫卫生。(三个菲律宾船员杰里、马克、德尔玛负责船上的卫生,包括厕所。)

浪很大,马克站不太稳,不小心撞到了大副。拳头像雨点一样在马克的头上落了下来,足足打了一分钟,马克的鼻子和嘴里都流出了血。

……

又到了后半夜,浪稍小了一点,工作又继续开始。浪大鱿鱼浮不上水面来,这个道理现在林乐达这个新手都懂了,可船长可不管这么多,反正机器、人最好都不闲着。

印尼人卡林和尼泊尔人迪勒什的位子做了交换,到了林乐达的身边。卡林经常帮林乐达搬鱼,林乐达一直很感激。林乐达的毛裤破了,卡林赠送针线给林乐达(船上发的毛裤非常劣质;在發春6号上,针线也算半紧俏物资);印尼人加明更干脆,送了一条他多余的毛裤给林乐达;印尼人撒合里教导林乐达工作的窍门。是他们从根本上改变了林乐达对印尼人的看法。

“林,你知道吗?101号的大副非常好,我听那边的印尼老乡说,那里从来不打人。”

“是啊,卡林,我也听说了。”

这时,听力异于常人的大副过来了,拿起马鲁(铁质长杠杆)就敲了过去,正中卡林的额头!“干妳娘!工作时间聊什么天?!还有林乐达,你又想挨打了是吧?”

林乐达又看到卡林流下了眼泪,卡林虽然是个肌肉发达的猛男,但是性情温和得很。这是林乐达第二次看到卡林流泪,上次是他的手机被偷的时候。

就在这时,船长又在广播里大叫:“我干妳娘!左边从船头到船尾全部都锁镣了!我干妳娘!左边你们这些人都是吃大便长大的啊!干妳娘!每个人薪水都扣两百美金!”接着又用闽南语叫道:“大副呢?人又到哪里去了?总是关键时刻看不到你的人!干妳娘!你是怎么教他们的?!一个个什么都不知道!干妳娘!”

下班后,左边的所有渔工被迫加班了两小时,本来只有八小时的休息时间又少了两个。幸好,林乐达是在右边。黄家文、韦东石、向增寿就惨了。

……

4月5日,与豪翔号会船。

第一个步骤要大副用钩子钩住对方抛过来绳子。大副钩了近二十分钟,没有钩到。船长又开始用闽南语开骂了:“干妳娘!钩了半小时还钩不到!你这个大副做事情就是慢!”

大副打手势,大声喊话,让船长把船再开得靠近点。船长又气得用闽南语大骂:“干妳娘!你以为这是开车啊?想进就进,想退就退啊?开得太近了两船有相撞的危险,你不懂啊!干妳娘!”

从豪翔号过来了几十箱洋酒,主要是黑牌(威士忌JohnnieWalker的一种)。洋酒都是船长的,会有一点分给大副、大车这些管理人员,船员是没有份的,只是搬运工而已。

会完了豪翔号之后又要会發春101号,酒有一半要分过去。这次101号的船长要过来6号,船长又发话了:“101号船长过来的时候一定要拉紧绳子,千万不要让101号船长掉到海里了。”

林乐达不禁想起之前被他下令到海里过水的两个越南船员。还有好多次起锚时,船长故意将船加速,大浪把渔工的身上全部打湿。这些都是这个船长的恶趣味,谁叫船上的娱乐太少呢?

接连两次会船一共用了近四个小时,林乐达等的睡觉时间只剩四个小时。

……

4月7日白天,还在睡梦的林乐达、黄家文等被铃声叫起来工作。白天本来是晚班的睡觉时间。

原来是潘那机出了问题,动力不足,散锚绳都在海里搅成了一团,要拉上来用大量的人力重新整理。这一整理又是两个多小时。

船长又在广播里用闽南语大骂:“干妳娘!我来做只要20分钟的事情你这个大副就要两个多小时。你就是不懂得安排工作,不懂得安排员工的分工协作!”

这时林乐达正在大副的身边的位置整理散锚绳,大副被骂得羞渐不已,想到林乐达听得懂闽南话,拳头就接连落到了林乐达头上。“干妳娘!散锚绳都被你的猪脚给踩乱了。”

4月8日的白天又起来整理了一次散锚绳,一个多小时,又少睡了一个多小时。

……

4月9日清晨,大车终于把潘那机修好了,试验了一次起锚,恢复了正常。这时太阳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起,绚丽的朝霞来了,林乐达不禁又作了一首诗:海上朝霞

碧绿微波托旭日

绯红朝霞映满天

神怡心旷凭栏久

愁散忧消暖心田

“好了不起的海上美景啊。”林乐达不禁感叹。

“好看又有什么用?”赵恒通说,“又不能当饭吃。”

林乐达没有答话,“夏虫不可语冰”。自从那个雨裤事件后,两个人之间话少了很多。

起锚完7点多之后下班,越南人刘菲全找到林乐达,“乐达,我这里有一些伤药拿过来给你,你的手指好些了吗?”

“你哪来的药?你的手不是伤得我利害得多吗?都过脓了。”

“二副拿给我的。没事,你先用一点。”

韦东石也来找林乐达,“乐达,你不是雨裤破了吗?我这里二副给了我一条,我拿给你吧。”

“东石,谢了啊。”

“老乡之间,说什么谢。”

林乐达感觉有些奇妙,这些东西当初问二副的时候,都说没有,现在转了一个圈,又到了自己手上。看来自己做人还是不错,wrshǚ.сōm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帮助自己。

两人走后,菲律宾人杰里又来了。“林,我想去101号,我不会说中文,你帮我把我的意思写在纸上给船长看吧?”

“啊?杰里,我记得两个星期前帮你翻译过一次,那时候你说是想要回家,还说你爸爸得了癌症,快死了,急着回去的吗?”

“那个啊,是我怕船长不让我回去,我编的。其实我爸根本就没病,我主要是想我女朋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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