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大
中
小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邵籍关于报纸的“江南拓展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发往杭州的报纸从200份上升到300份,加上在江南的卖价较高,每个月算下来,从经营上已经实现保本。江南各地对于报纸这一新事物的踊跃态度让书报社的编辑们渐渐有了在杭州设一个分社的想法。
“这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诗文鼎盛啊!”江端友手中拿着一册从杭州带回来的诗集叹道。
“仓禀足而知诗书礼仪,古之明训也,江南鱼米之乡,读书人自然多。读书人多了,文章岂能不好?说起来,我们用基金的钱来办学堂,倒是泽被后世之举了。”江端礼感慨道。
此刻的江耘,却没有接上两兄弟的话头,他正埋头于一篇稿件之中,不,应该幅地图之中。
江耘看得兴奋异常,这是一幅大宋的山川地形图,脑海中后世的地图浮现出来,一相印证之下,相差无几,“几”字形的黄河,蜿蜓流转的长江,东西走向的横断山脉。正确,完全正确!
江耘大喜,细细看了署名,江左狂生,问道:
“如此好的稿件,为何不用?”
“此图画得精细,我们三人也颇为看重,但最后还是割爱了。”
“为何?”江耘问道。
“一来不和我们报纸的主题和格调,大宋天下以时事、评论、文章,诗词为主,此图只不过是山川、地形之类的格物之作,怕是不合时宜,二来不知此图正误,天下山川河流千千万万,如何便是如此这般,所以不敢贸然刊登,若有不慎,只怕于我报社不利。”江端友见江耘鸣不平,于是分析道。
江耘黯然不语,倒不是他的话不对,而是社会主流如此,格物之数终是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况且在当时来说,没人敢保证此地图之正确,站在他们的立场,的确无需为此而冒险。江耘却敏锐感觉到,这个江左狂生是个难得的人才,只不过是个异类,全然不合当时的人才标准。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张图应该是正确的,而且此人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江耘自言自语道。
边上的编辑赵明诚好象想起了什么,喃喃地说道:“江左狂生,江左狂生……对了,他还曾投过一个稿件,我去找来。”
一阵翻找之后,赵明诚递上一份稿件。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极有风骨。
“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在一大堆诗词之中竟然会有这样一篇刚强的文章。”赵明诚笑着解释道。
刚强?江耘看着手中这篇稿子,《驭河策》,粗粗看了一下,竟然是一篇关于治水的文章,江耘颇觉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会投这样的稿件?”
“也许是看了《知县手记》吧,觉得我们报社可能需要这样的文章。”
江耘笑着看着手中稿件,却不知不觉得被其中的内容吸引,在这篇《驭河策》中,江耘看到了全新的论调,一直以来的治水都是以《水经注》之类为理论依据,上效大禹治水古法,以疏为主,而这个人却提出了全新的概念。他认为,黄河、长江之水从高处而来,顺着山势而下,无可阻挡,且必定挟杂着大量泥沙,疏固然是办法,但每年、每个汛期都会有新的泥沙在河床、河道中不断堆积,从而导致水平面越涨越高。面对汹涌而来的洪水,人们只能“主动的疏”来缓解他,当疏的速度跟不上洪水的上涨速度时,则只会发生“被动的决”,也就是洪水块口。那么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试试“主动的决”呢?
“主动的决?大约是分洪的意思吧?”江耘自言自语道。《驭河策》看到这里就结束了。江耘奇怪,问道:“怎么下面没有了?”
“原件如此,可能这只是其中的节选。”赵明诚道。
“这人的说法倒也新奇,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我一定要知道,他是如何主动的决?”江耘说道。说起来,真有点磕睡遇到枕头的意思,那边翟汝文的信刚收到,让江耘在京城物色治水的人才奇Qīsūu.сom书,那边就好象有个看上去好象是个天才的人出现了。
“也许,大宋之中,有多少看上去非主流的人才被生生的埋没了,区区于我,又有什么办法来发现、挖掘他们呢?什么时候,要向皇上提提建议才好,要是能用全新的方法来选拨这些人才就好了……”
【第084章 江左狂生】
京城城东的一间偏僻简陋的小客栈之中。狭窄的客堂,一盏如豆的油灯烛火昏黄,忽明忽暗,桌碟隔夜的花生米,酒也不是好酒,味淡如水,一名伙计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几枚铜钱放下。
“客官,这几个月的房钱连带上这餐的酒水,还剩了几文,今晚的房钱也是算在内的了,您慢用。”
桌边的客官苦笑一声,道:“收起来吧,近几日手上紧了,都不曾打赏你,横竖也只是今晚了,你拿着吧。”
那伙计也是宽厚人,推辞道:“谢谢齐先生了,齐先生明天便走么?”
“走了,走吧。呆着也无甚意义了……”齐先生默然,一仰脖,酒尽杯空。
几个月前,住得是好客栈,喝得也是好酒,心中有的想。现如今,却连伙计也打赏不起。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那伙计看着桌上的赏钱,犹豫再三,还是收了起来,又拿过一壶酒放在桌上,默默地走开了。
齐越没有拒绝伙计的善意,他知道他需要酒,纵然是劣酒,却至少可以麻醉自己,在梦中寻找那一丝梦想的快慰。明天,酒醒的时候,就是赶路的时候了。
“每个人,何尝不是在赶路?都而已……”他醉了。一个人想到醉的时候,总是很快。
“所不同的,只是如何一条路。”旁边有人轻声地说道。
齐越醉眼朦胧,抬头看时,对面已经坐着一位年青公子。
那公子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淡酒,施施然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这位兄台,明早便要起程么?去往何方?”
齐越心情苦闷,又加醉意上头,没好气地答道:“我去哪里?关君何事?”
“好歹喝了你一杯酒,不妨相送,好过你孤身上路。”
“淡酒一杯,且是你自讨的。萍水相逢,尚不到相送的情谊。”齐越却不领他的情,“况且天下之大,孤身一人,正好四处飘荡,哈哈……”
看着仰头大笑的齐越,年青公子亦跟着大笑,道:“好一个天下之大,果然是个狂生!”
齐越的酒意去了三分,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号?”
那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寻址而来的江耘,此刻望着眼前这位狂生,只见他面容黑瘦,鬓发散乱,除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外,并无什么出奇之处,身上一袭灰色长衫已经破烂不少,沾染了不少油污,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落拓不已。
“且不管我如何知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号的由来。”
“你既已知我名号,想必已读过我那篇《驭河策》。”齐越渐渐清醒过来,放下酒杯,问道。
“不错。”江耘答道,“而且我不似旁人,认为那些调论是狂言。”
齐越眼中的神光一闪而逝,长身而起,高声说道:“我落拓京师,生不逢时,明日便将出城,那驭河之策,本是狂言乱语,不想再多说,徒增人笑柄。你走吧。”
“先生,实不相瞒,本人江耘,京城翰林书
rrshuxs.com提示您,本章还有下一页点击继续阅读!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