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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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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头儿脑袋里的鬼点子真是多得让刘武有些改观了。刘武甚至有些为自己的姗姗来迟到现在才来拜访这位老者感到后悔。

“最后一点,是关于您融合各部之策的。”

刘武脸上再度一沉。

李果知道刘武很生气,连忙抢在刘武发怒之前,说道:“陛下,老汉知道您一切都是为大汉再兴。而且老汉也知道,怎么说您都很难听得进去。所以老汉已经给陛下您留下锦囊一个,也不指望您现在就听,到日后出了变故。还望陛下能想起这锦囊,劳神屈尊看上一眼即可。”

刘武接过,便要打开,李果又抢先道:“陛下,现在您就不要看了。”

刘武瞥了他一眼。

“陛下,老汉已经说过了,现在您看是看不进去的。何必浪费老汉我的一片苦心呢。”李果道,“这就算老汉我最后一次过分请求了。可以么?”

刘武沉默着,将锦囊交给刚刚进门还莫名其妙的马韫。

“汉威,这……”马韫举着那只锦囊。

“收好。”

刘武起身离开。在他走到门首的时候,李果对刘武叫道:“陛下,老汉这里向陛下告别了。”

刘武停顿了下,但还是没回头。

“大汉千年!”

这是李果在刘武这一生记忆中最后的四个字。

两天后,刘武返回成都,重新投入那繁冗的政务中,七天后,江油来报,老者病危,显然之前已经是回光返照。又过了三天……

“他是朕的老师。虽然没有名分……”刘武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告诉阴平太守出资,以六百石之礼厚葬他。”



巨大的敖包内人头攒动,嘈杂的喧嚣声就像无数头野马嘶嚎,令人头痛欲裂,但更让人厌恶的是浓重的汗臭脚臭味,几欲人窒息。

贾疋稍稍咳嗽了下,别过脸,他小声嘟囔着:“这些蛮子,最肮脏不过了,真讨厌!我说延祖,你说……”他想扭头跟稽绍说话,只是稽绍沉默着,目光毒毒的凝视着远处的刘魏方向。当然不可能是刘魏,而是刘魏身边是那位大魏奸臣,稽绍的杀父仇人之一。

贾疋轻轻杵了杵,稽绍这才回过神:“什么事。”

“延祖,别看了,”贾疋知道稽绍的心思,好心规劝道,“之前我们不知道那人便是老贼,可是现在知道了你也拿他没办法。别忘了他可是少主的谋臣,少主也很倚重他的智谋呢!老贼作恶多端,日后定有报应。你就稍安勿躁,好么?”

稽绍沉默了会儿,低声道:“知道。”

他本不该跟仇人靠这么近的,司马昭已故,父亲的仇人恐怕除了司马昭之子司马攸血债血偿外更大的仇人便是当初献谗言的钟会。可惜正如贾疋所说,钟会的死活由不得他,钟会虽然如今只能隐居埋名,杀之无虑,但钟氏家族可不是小族。其婚姻联系上可达颖川荀氏、河北王氏,下亦可抵达关东中原好些个豪族支脉。何况乃兄钟毓,官至后将军,门生故吏数以百计,更是都督过扬徐、荆州等处军事,人脉甚广。加之钟家的大部分嫡支人丁已经被司马攸交换到汉国麾下,就像钟会侄儿兼养子钟巨,如今也在西北为臣。轻易杀死钟会,对钟家面子上总不大好看。而钟家也是一个风向标,它在汉国的际遇如何也会直接影响到中原豪族的态度。

所以刘魏也婉转的告诫过稽绍,禁止稽绍擅自动钟会的心思。

“好了延祖,”贾疋道,“我们说正事儿吧。你看看,看看那边,那几个家伙吵吵嚷嚷什么哪?”

贾疋指的方向正是夏侯楙所在方向,这位白发老者正跟四五个蛮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稽绍想了下:“应该是交涉吧?”

“知道,不过他不是说不想直接趟这潭浑水吗?”贾疋道,“再不离开的话,恐怕事情传到中京可没他们夏侯家好果子吃。这次下去可不止是发配带方为官或者充军这么简单喽!”

在上次曹氏夏侯氏动乱的时候,除了夏侯楙因为不通武略加逃亡羌胡得以幸免,那些未曾来得及逃命的夏侯家及曹家支裔都遭到司马氏的处分。有些被斩首示众,有些被充为官婢或者发给武将功臣家为奴,即便相对幸运的,也有不少被发配到了带方等偏远地带的。

“应该就要走啦!”稽绍说,“你看,他不是……”

夏侯楙将那四五个蛮子引到刘魏身边,也不知道跟刘魏说了些什么,之后,刘魏点了点头,再之后,夏侯楙推手告辞,转身撩开帘子走出敖包。

这是炎兴七年冬末十二月中,河水之畔。

就像之前预设的,夏侯楙为刘魏纠合了大约十几家就近的羌胡部落,这些贪图河边取水便利的部落们平素是不太容易纠集到一起的,不过夏侯楙的脸皮多少还是值几个子儿的。加上夏侯楙传达刘魏的意思,许诺给羌胡们大大的好处。

……

“诸位!”

刘魏端起骨碗,里面盛满了羊奶酒,他神色从容的扫视着这一整个敖包的蛮子们,朗声道:“在下刘魏,乃大汉天子皇帝陛下驾前兴丰侯安北将军。今日有幸,能够邀请各位前来,而各位亦肯屈尊来此,在下不甚感激。来,我刘魏先敬大家一杯酒。”

那几个夏侯楙领到刘魏身边的蛮子们一阵叽叽瓜瓜,感情这几个人是夏侯楙刻意领来给刘魏当翻译来着。

刘魏先饮而尽,那些远处的蛮子们也一个个点头,接着都举起骨碗,一个个痛饮。

先是例行数杯,只是喝着喝着喝得没边了。坐在远处的稽绍和贾疋也不知道刘魏和那些蛮子到底说些什么。他们能看到的,仅仅是刘魏与刘渊以及钟会不时的交头接耳,而那些负责转译的蛮子们也是不断叽叽瓜瓜。稽绍与贾疋看到的,仅仅是那些蛮子们时而一个个皱眉不悦,时而又笑容满面,时而大叫大喊,可没过多久又哈哈大笑。

“他们到底在说也什么呀?”贾疋又是好奇又是妒忌,“少主也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宠信那两个人?”

稽绍摇头,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的确不及他们。”

钟会为人性格阴险,令人惧怕,不得人心,但他的老谋深算就不用多说了。而刘渊是南匈奴刘豹的幼子,年纪虽小,可为人聪颖过人,加之南匈奴跟羌胡部过节不深,且与羌胡类似,都是被魏国北方治理国策长期压制的。所以刘渊甚至可以多次直接与那些羌胡部交谈。刘魏也不阻止,只是默默的等待。

你一言我一语。

直到整个大帐内到处飘满让人厌恶的奶酒和脚臭的混合气味。

稽绍与贾疋也只能眼巴巴望着他们突然放下碗,大吼着什么。接着,看着这些羌胡人从各自的腰间抽出短剑,然后在自己左臂上划拉了一道浅口子。而刘魏也依样学样。

“这,这,这!”贾疋目瞪口呆,“这么快?”

“不是吧?”稽绍也怔怔望着,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鲜血全部倒在彼此的酒碗里,然后看着这些人身边的侍者,将这些和着鲜血的酒水依次倒到一个大大的铁盆中,稍稍搅合了两下,重新依次将酒水捞起,一人一碗。

整个帐篷内顷刻间被这股子血腥气味所充斥。贾疋和稽绍都有些神色不定。只有钟会、刘渊、刘魏三人与那些羌胡人一样神色平静。

刘魏起身,大声说道:“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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