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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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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由此地运出的毒品,多得令人咋舌,豪华饭店、酒家、夜总会、舞厅、妓院全设了“吸烟区”,有些地方甚至名目张胆贴著“鸦片烟馆”。

到此一游只能动口吃、掏钱买货,不准拍照。

唐蓉鄙夷地皱皱鼻子。今晚“四青物产”总裁在饭店十七楼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

四青物产三名大股东之一的颜立民即是她的目标。

盛大的舞会中,宾客都是泰国上流社会的名人。唐蓉打扮入时,挽著市长的手臂,款步走入舞池。

她的舞姿精采极了,惹火的身段在场中飞旋翩然,是众所瞩目的焦点。身畔围绕的俊男,一个挽过一个……

水晶灯层层叠叠,如颤动的流苏,穿走在她周边的仕女,披挂了一身的南海珍珠、钻石翡翠,却全都过犹不及给比了下去,暗淡无光地仅能当个陪衬。

颜立民打著拓展中国商务的旗帜,到泰北来从事毒品买卖,辗转走私回大陆沿岸,吸食人民的血肉,成就他穷奢极侈的享受。唐蓉以为她在寄怀别馆见到的排场,已经是过分豪华的景象;没想到,颜立民出手更阔绰,大厅内座无虚席,宾客食不厌精,鲍鱼只选最昂贵的“两头鲍”,鱼翅要一条条牙签一样粗的金山勾翅,燕窝更是名贵的血燕……

清迈与许多先进国家的大城市相比,并没有特别繁华富庶或过人之处。相反的,它为了吸引观光客,勉强保留建筑于数百年前现今已一片斑驳的佛寺,和长耳族、长颈族……非人道自虐的少数民族,更是与进步、文明严重背道而驰。

可,在私底下,某些幽暗的角落里,它却特别摩登、特别罪恶、特别黑暗、特别放荡……

其始作俑者,便是这群嗜血、啃骨、吃干抹净,利欲薰心的混帐东西!

唐蓉注意到颜立民手捧高脚水晶杯,假装和某位政要热烈讨论政府新颁布的金融政策,实际上则是拚命拿眼瞅她,她舞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

然,大厅另一端,她没留意到的,还有另一双眼,更专注地盯视著他两人。

颜立民五十多岁了吧,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个子岸伟,眉宇间潜藏著阴狠霸气。他有时仰天纵声大笑,令对方有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寒意。

唐蓉转过来,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经过,不发一语,只凝著美眸挑逗他。

他是个中老手,狡猾的狐狸,心中正盘算著如何追捕猎物。

她有意无意飘漾的万种风情,逗得颜立民心痒难搔,当他正欲开口攀谈时,她已翩然换上另一个舞伴,再度滑入舞池。

雷射灯光闪烁每一具粉雕玉琢的鬓影,瞬间流转千回,她依然——咦?她不知去向了!

颜立民摇晃著杯中晶莹透明琥珀色的美酒,微微抬眼,不著痕迹搜索一遍。

不在?!

一时心情大坏,踅回他专属的贵宾休息室,立刻招来贴身保镳,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回那美艳女子,以及查明她的来历背景。

保镳才欠身离开,唐蓉旋即由甬道的天花板夹层跃下——

“嗄?!”一双灼灼黝亮的瞳仁阻绝她的去路,幽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一股慑人的寒气迎面袭来。

他们俩的距离仅仅一步之遥,只需扣动预藏于吊袜内袖珍手枪的板机,便可以随时杀人灭口。

但她没那么做,只怔愣与他四目交织。她犯了杀手最大的忌讳——优柔寡断。这若是让上层知道,她必死无疑。

须臾,那人无言且突兀地执起她的手,瞥了眼雪白细腕上的白金链子。

“你是——”她若有所悟。

糟!甬道上有脚步声传来。唐蓉急于脱身,仓卒别过,又觉不该就此离去,她必须杀了他,摒绝后患。

猛回首,那人居然奇迹似地不见人影。欵!管不了那许多了,先完成任务要紧。匆匆推开雕花房门……更震撼的场面正等著她——他死了!

未闻惨叫、挣扎与枪声,颜立民却直挺挺地倒卧床榻,殷红犹温的鲜血,自他前胸汩汩直流。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唐蓉轻巧旋了身,从她潜入的夹层板逃逸出去。

“干得好,你的酬劳。”中国方面派驻在清迈的连络人张冀以十分嘉许的口吻,盛赞唐蓉漂亮完成任务。

他递给她的是一张汇票,“钱已转入你的帐户,下一个任务是高坡的儿子高建成。”

“下一个?”这么快?她连喘息的空档都没有。

这趟任务的完成,纯属“意外”,唐蓉可以不要那笔丰厚的酬金,但她必须保住性命,而保命最好的方法即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上层要你在清迈多待几天,喏,高建成的资料全在里面,有问题再跟我连络。”张冀加了句,“三天之内,杀掉他。”

她不能拒绝,仰首干尽杯中酒,绯红血色立刻漫上她惨白的脸颊。

“没问题吧?”

“当然。”有也不能说。

甭说开口婉拒,纵使轻蹙一下眉头,数秒之内就会有颗子弹精准穿透她的咽喉。持枪“销毁”她的,可能是张冀,也可能是某个躲在暗处的幽灵杀手。

每个杀手均必须时时提高警觉,他们随时得杀人,也随时会被杀,他们是死神的部下,镇日得与恐惧危殆为伍。犹如一头猎犬,永远仓皇追逐,永无宁日。

唐蓉敛眉愁眸,没入黑巷之中。

晚风梳扬她披肩的秀发,长巷阒暗冷寂,巷底一抹幽微光亮照映著她修长萧索的身影,如一尊骇人却妖艳的鬼魅……长长的暗影躺落地面,犹不停延伸……

悄无声息地,另一道黑墨般的暗影重叠上她的。

“谁?”唐蓉灵敏察觉他的存在。

“分赃的。”男人粗壮的手猝不及防拦上她纤细的腰杆,剩余的那只手同时探入她的胸衣,取出张冀交给她的汇票。“这么多呀,我要一半。”

“你到底是谁?”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唐蓉一身上乘武术可不是白学的。

但见他两个起落,骤然回旋,招招都显示出练家子的凌厉身手。

“让你渔翁得利,大言不惭收下巨额佣金的代罪羔羊。忘了?”这男人来者不善,凭藉得天独厚的孔武力道,轻易化解唐蓉的攻势,逼她温驯伏在他肩上。

是皇家饭店那个突如其来的大汉。唐蓉认得他的眼,和他始终从容自若的喘息。可怕的对手!

原来他是赶来分一杯羹的,不过,他对她手腕上的链子,兴趣似乎更浓。

“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何必故弄玄虚。”唐蓉愤怒甩开他紧抓著她的手,却徒然惹来他更使劲的箝制。

“全部,包括你。”那男子找著她的唇瓣,以匪夷所思的激情拥吻她。

唐蓉呆掉了,二十二年的生命,感情世界仍处单恋阶段,委实没有足够的经验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在感化院时,每日受完严酷的训练,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等待入睡时,她会给自己一段时间,自由自在地幻想与伊藤的初吻,温柔缠绵的拥抱,想像在他厚重冬衣下的宽广肩膀和扎实的肌肉,他拥抱的力量一定激越野烈得令人血脉逆流,心绪狂跳吧,就像现在……

唐蓉蓦地一凛,奋力擅起头,直视他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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