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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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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莫璃停下动作,站直身躯,轻喘地看着放在十尺前当靶的木桩。

木桩上已有不少被锈剑削过的痕迹。“战绩”看似不错,但她知道,连仅有她手臂粗的木桩她都砍不断,根本称不上会用剑。

她现下练的这套入门剑法是莫言哥哥所教,但哥哥平日除了必须跟在爹爹身边习武外、还得读书习字,甚少空闲能指点她剑法,就算得闲,她也不愿占了哥哥难得的休憩时间,于是只能靠自己摸索着练。她不敢对严肃的爹亲有所求,爹,好像早就忘了有她这个女儿。

思及此,莫璃寞然垂眸,再看向手中的锈剑,犹记去年如何拥有了这把剑……

秦府护院

掌灯时刻,有人推门而入,房内的少年一见是父亲,便恭敬迎上前。

寝房内还有一个八岁小女娃,见了来人,方才与兄长谈笑的欢颜顿时敛下,连忙从椅中起身,站到一旁去。

“爹,您找孩儿有事?”莫言年仅十三,身形清瘦,但已然是个英气逼人的英雄少年,眉眼举止间都不失侠气及沉稳。

“言儿,你坐。”莫昆迳自坐入椅中,将以青布包裹的长物放在桌上,瞥了眼墙上挂的几把刀剑。“那些旧刀剑都该淘汰了,怎么还挂在房里?”

“它们都是小时候爹送言儿的生辰礼物,言儿舍不得丢。”

“丢了吧,那都是些无刀无锋的铁铸刀剑,用来练习尚可,作为兵刀使用便嫌无用,爹送你新剑。”莫昆是个严父,但仍能看出他对儿子不失关爱。

他同时打开青布剑衣。剑衣内有两副剑鞘,莫昆从鞘中分别取出两把造型华而不奢、实而不浮的长剑,一把通体漆黑,一把隐泛紫光,当两把长剑展现在他们眼前时,立即攫住所有目光。

“这是……墨剑?!”莫言惊喜道,连一旁的莫璃都惊奇瞪大眼。

“没错,另一把是紫垣软剑,可卷缠于腰间,出剑于不意,予你防身。”

“孩儿多谢爹。”莫言抱拳言谢,但心中仍是没打算扔掉那些陪他度过童年时光的刀剑。

“爹,如果那些剑要被丢掉的话,可不可以送女儿一把?”一道童嗓小心翼翼响起,嗓音的主人怯怯望向爹亲。

“要就拿去。”莫昆冷冷道,看也没看向女儿,又朝儿子说道:“言儿,早点歇息,明日就拿这两把剑试试。”

“是,爹!爹也请早歇。”莫言显然也跃跃欲试。

“你别打扰你哥,回房去!”莫昆再朝一旁的她冷声命令完,便举步离开。

“莫言哥哥,我回房去了……”莫璃神情落寞,听话走向门外。

“妹,等等。”

她闻声回头,就见兄长从墙上取下一把造型精巧的铁铸短剑,可惜已经生锈。

莫言来到妹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将短剑交至她手中。

“呶,给你。剑身虽然生锈了,但大小长度都刚好适合你练习用。等哥哥以后领到属于自己的薪俸时,再替你换把更威风的新剑,你说好不好?”

听到自己也能拥有一把剑,无论是新是旧,落寞小脸重新浮现光彩。

第三章

莫璃轻轻一笑,挥去心口的沮丧,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挥汗练剑。

“赫!嘿!赫!哈!”湖绿身影在桃林中卖力的反覆练习,霎时一个落地旋身时,重心又是不稳,脚步突地踩乱,双手在空中不停画圈圈。

“啊——”

“右足跨出,收右肘!集力于指尖,刺出!回剑,左足旋踢!”

在她快要跌倒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不陌生的嗓音,未加思索便照着指示做,桩靶果然在她一出剑、再旋踢之下,硬生生断成两截。

看着倒地的木桩,莫璃惊喜地瞪大了双眸,回过身朝来人欢呼:“璃儿把木桩砍断了!砍断了!”她连跑带跳蹦到来人身前,仰着头,兴奋扯着那人的衣袖。“看见没,璃儿把木桩砍断了!你看见没,啸日哥哥……”

“看见了。”那是他出声指点的,怎会没看见。

秦啸日回以宠溺的微笑,替她抹去额间鼻头的汗水,但没有忽略她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来,语气中也有着显见的退却与迟疑。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璃儿?”他问。

“璃儿只是个奴才,没有资格喊少主‘啸日哥哥’……”

莫璃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迟疑做出解释:心口有些发愁,也有些害怕。

日前,她偷偷告诉莫言哥哥她与少主成了好朋友,莫言哥哥却告诉她!

“少主兄弟均是和善之人,对我面言,他们亦主亦友。但主子终归是主子,身分与我们这些下人是云与泥的差别,他们或许乐意当我们是朋友,但我们还是必须谨守主仆之间的分际。你千万不能失了分寸,尤其在人前,更要谨记不可随意喊出少主名讳,这样对少主或对你都好。”

“那么,璃儿就不能喊少主‘啸日哥哥’啰?”可是少主不要她喊他少主,也不要其他名字,那她要怎么做才对?

当时,这些话被经过的爹听到,爹很生气地掴了她一个耳光,厉声斥责她:“你永远都只是个奴才,没有资格称少主为兄!少主赐名之事,我不会过问,但别再让我得知你对少王如此不敬,否则我就打烂你的嘴!”

想起那记耳光,莫璃依稀感觉脸颊还烫痛着,心窝这边也觉得难受……

秦啸日不难理解,她定是被谁“告诫”过了。

“有人这么告诉你?是你爹?”

她点点头。

“他骂了你?”

见她神色浮现几许惶恐与不想说谎的挣扎,秦啸日也无心再追究下去,看见她迟疑、甚至产生距离的表情,他感觉宛如有块大石压上胸口,嘴角扯出轻讽一笑。

身为秦家未来继承人,众人认为他集所有幸运于一身,但“少主”这个身分,有时还真令他不是普通的厌恶,像个恶霸劫匪似的,不但缚锁住他的手脚,连他交明友的权利都一并夺去。这算幸吗?

“璃儿,往后在人前,你就喊我少主吧。但像现下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时,你还是唤我啸日哥哥,这样一来,你不会挨骂,我们也可以继续当好朋友。”

“我们真的可以是朋友吗?璃儿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身分”的认知在莫璃小小的心灵落了地、生了根。

她低着头闷声问,秦啸日浅笑的表情未变,但自知笑意根本未达眼底,正当想说些什么时,她又抬睫注视他,一转迟疑语气。

“可是璃儿知道,秦府里除了有主子,其他人就是下人了,要是主子与下人不能做朋友,啸日哥哥在秦府里不就没有朋友了?那样一来,啸日哥哥一定会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所以璃儿想当啸日哥哥的朋友!”

虽然仅是纯真的童言童语,却奇异地让积压在秦啸日胸口的沉郁渐趋散去,心头无法克制地发软。

暖意漫上黑眸,这女孩儿让他眼底的笑意,不再只是不带情绪的笑。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移至身前,一个糖罐见了光。

“去年府内腌的梅子,刚刚开封。要不要尝尝?”他记得,去年她对腌梅酸酸甜甜的滋味喜爱得紧,今年酿缸一开封,他就先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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